牛津教授项飙：

教育系统正在生产大批

陪跑、韭菜、炮灰

文 | 雾满拦江

（01）

讨论一篇采访文章：

《牛津教授项飙：教育系统正在生产大批陪跑、韭菜、炮灰，顶部的华丽光环全靠底层的生命力烘托》

文章很长，很抽象，很哲学。

描述的场景很悲惨。

采访文章讲的是现代教育体制，对可怜学生的摧残。

以及学生的愤怒。

文章中，项飙教授讲了件事儿，有个学生质问他：我们学生为什么不拿工资？

这个问题提得好。

打工上班都有钱拿，为什么学生没有工资？

为什么？

（02）

什么叫“工资”。

工资是你工作的报酬。

所有领工资的，都是给别人做任务。

你在家里炒个菜，没人给你工资。

但你在餐馆炒菜，职业厨师，就理直气壮向老板伸手要钱。

你在家里蹲洗手间，没人给钱。

但你在单位洗手间摸鱼，就理直气壮拿“全勤奖”。

所以，当一个学生说，他应该领工资时，意思是——他在替别人学习。

替别人学习，是和平环境下年轻人普遍的“共识”。

尽管学校老师声嘶力竭喊叫：孩子们，你们不是替别人学习，是给你们自己学，给你们自己学……

但老师喊破天，学生也不信。

因为学生真的不是给自己学。

真的不是。

（03）

说学生读书，不是给自己学，意思是说：

——现代年轻人，还没有找到自我。

发达国家有个情况，有些年轻人高中毕业，先不读大学，而是周游世界，寻找自我。

什么叫“寻找自我”？

——就是找到自己此生最热爱的事业，找到自己的人生目标。

比如有个孩子，准备考哈佛，可是他还没有“找到自我”，处于昏噩状态，就算入读哈佛，也不明白为啥要学习。

于是他干脆背个小包裹，满世界游走，危邦不入，乱邦不居，哪儿安全就在哪转悠。

可能他在瞎转悠之时，突然被人摁住脖子，用门夹了他的头。

这时候的他，有可能突然对门产生浓厚兴趣：门是为什么？人类是何时发明的门？为什么门会夹头？

这些奇怪问题，构成他的人生目标。

此后他入读高校，闷头在图书馆研究：古罗马的门，古中国的门，古埃及的门，通过未来世界的门……很快他成为门学大师，全世界任何地方对门有需求，都得来找他，他就可以靠门吃饭。

也有可能他会突然对猪产生兴趣：猪是什么？猪是什么物种进化来的？为什么会进化成猪？猪的下一步会进化成什么生物？

你带着猪的疑问入读高校，很快就会成为猪大师，此生靠猪吃饭。

——无论是门，还是猪，都意味人生目标的确定。

一旦有了人生目标，你就会围绕着这个目标不断行进。

你走过的路，留下的足迹，就构成了你的“自我”。

那么问题来了，如果一个孩子，读书几十年，始终没有人生目标，又该怎么办？

这种情况，就是现代教育背景下，多数学生的自然状态。

（04）

现代年轻人，为什么没有“自我”？

因为他们人生的路，已经“标准化”了。

一个孩子生下来，眼前就有这样一条路：

从幼稚园开始，专注学习，最优秀的成绩，不早恋不叛逆，考入最好的大学，读最热门的专业，毕业后领取最高的薪水，OK？

这条路，连瞎子都看得明白。

你也可以抬杠，不让孩子走这条路，让孩子学跳水，做第二个全红婵：

——然而全红婵，世上只有一个。

——而名校毕业领取高薪的孩子，却有很多很多。

所以，一个孩子生下来，不管他是生在东方还是西方，不管他是生在富国还是穷国，都会被纳入到这条赛道。

每个父母，都会把最优化的行进攻略，放到孩子面前。

必须按照攻略走。

稍有差池，万劫不覆。

孩子们就如一头头驴，被蒙着眼睛，从幼稚园一直向前牵，走过小学，初中，高中的狭窄走廊，进入大学跑马场。

然后孩子的眼罩才会被摘掉——终于自由了。

自由是自由了，可孩子完成这个进度的规则，是听话。

不听话，半路叛逆或早恋，你就走不到这一步。

遵循听话规则，从幼稚园开始，孩子默认这一切，都是为了父母和老师。

是给父母和老师做任务：

我听父母老师的话，好好学习，认真读书，不说刺激你们的话，不做让你们大发雷霆的事儿，自我阉割，引刀自宫，不恋爱——我为你们做了这么多，你们难道不应该付钱吗？

这就是现代教育的结果。

太完美。

所以偏离了初心。

（05）

如何让孩子找到自我呢？

只要家长和学校，引导孩子找到终生热爱的事业，就OK。

OK固然是OK，但这个引导，是身教。

而非言传。

言传就是不停的说：孩子，你要找到自我，要找到自己人生热爱的事业……找到自我……自我……我……

你这样说没有用。

因为这段话太抽象，孩子根本听不懂。

听不懂，他就无法“执行”。

你必须自己做出来，给孩子示范，让孩子模仿。

所谓你必须自己做出来，就是天下父母和老师，必须要有个一生挚爱的事业。

你可能热爱制作蝴蝶标本，或是热爱读书，热爱音乐歌舞，你的热爱必须是建设性的，丰富心灵而不是一塌糊涂。

当你有了一生挚爱，孩子的人生目标很容易确立。

但如果你本人昏昏噩噩，糊里糊涂，游手好闲好吃懒坐，却想让孩子获得人生目标，这事儿的难度，就有点大。